【棋昱】Redamancy
#非典型破镜重圆 1.2w一发完
#唱作人龚×大学生蔡 矫情的雨季文学
#有私设有ooc不上升 注意避雷
Bgm：告五人-红 建议搭配食用
00
“
我只为你 点亮眼睛
虽然双手紧握还是空气
却因为你 深信不疑 ”
01
蔡程昱再见龚子棋是在一个音乐软件里。
这个音乐软件每天都会给他推荐歌曲。这一天他打开推荐歌单，第一首歌名叫《Redamancy》，歌名下躺着三个晃眼的大字。
龚子棋。
蔡程昱刷新一遍又一遍，暗道是自己出现幻觉还是手机太想念龚子棋。最后他点进歌曲，那张黑黑的封面随着前奏响起开始旋转，一圈又一圈。
直到那声音如此清晰地从音孔传出，就像做梦一样闪烁在他耳边，蔡程昱愣了愣，才小声叹了口气，默默听完了一整首歌。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这首歌，蔡程昱甚至熟悉到马上能猜到他下一句唱什么。
两年的时间并不足以把记忆抹去。
他又点开评论，有一万多条。置顶是音乐人自己的评论。
龚子棋 V：
“三年前写的歌，谢谢大家喜欢。”
他手指顿了顿，不知该作何感想。
呆了会儿，他把手机丢在一边。他闭上眼，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他盯了会儿天花板，最后又摸回手机，点进那条评论，回了一个不用谢。
反正又看不到。蔡程昱按回左上角箭头，那张黑黑的封面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转着。
一圈又一圈。
02
“蔡蔡？蔡蔡？蔡程昱？”
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蔡程昱回过神，转过头来看着那人。
“想什么呢你？”郑云龙侧着头道，“叫你好几声都不应。”
蔡程昱摸摸鼻子，回答道：“纯发呆，没想什么。”
“哦。”郑云龙靠上了椅背，“没什么，就问问你晚上出不出来一起吃个饭。”
“行啊。”蔡程昱爽快答应道。
但很快他补充道：“三人行我不去。”
“不是三人行，就同学聚个餐。”郑云龙道，“嘎子晚上有事儿不在。”
时间不早，郑云龙和蔡程昱一同打了辆车前往餐厅。车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玻璃窗上，交汇成河流。
蔡程昱望向窗外，注意到其中一粒水珠流动的方向。盯了好久，那水珠也迟迟没有落下。
终于，一颗新落下的雨滴砸向了它，他们交合汇聚向下坠去，一瞬间顽固的影子就消失不见。
蔡程昱回过头，打开手机。他的蓝牙耳机里还在单曲循环刚刚的那首歌——没来得及关。
蔡程昱按了暂停，按下加号，跳出了收藏到歌单界面。
手指在歌单选择界面上上下下划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作罢。他点了个不感兴趣，随后从日推歌单删除了这首歌。
他又叹了一口气。
03
蔡程昱推门进包厢，抬头一看便呆滞了一刻。
随即他收回推门的手，门自然而然地关上了。他回头问郑云龙：“你确定是这个房？”
“对啊。”郑云龙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这是高中同学局？？”蔡程昱瞪圆了眼睛。
.“啊？我没跟你说吗？”郑云龙也瞪大了眼睛。
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半会儿，直到有个声儿把他们从视线胶着中分开。
“这不是大龙和蔡蔡吗——？怎么站这儿不进去？”
蔡程昱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搂着一个外国女人站在一起。蔡程昱愣愣，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川子啊哈哈，好久不见。”郑云龙上前一步，和男人拥抱了一下。
蔡程昱随即回过神来，也和鞠红川拥抱了一下。
鞠红川在高中时和他关系很好，甚至还和大龙嘎子组了个学习小组叫阿龙川菜馆。只不过他后来没像另外三人考上同一大学，渐渐也没联系了。
“川哥变化那么大啊。”郑云龙寒暄道，“差点没认出来。”
“害，这不是老了吗？”鞠红川笑。
郑云龙也笑着呛他：“老个屁啊，不也就二十好几的人。”
气氛终于在一来一去间活络了一些，鞠红川搂搂身旁的外国女人，介绍道：“对了，这我女朋友，小虎。”
小虎笑笑，向二人点点头。
原本没说几句话的蔡程昱在一旁也点点头，道了声嫂子好。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鞠红川看向蔡程昱笑道，“没什么变化。”
“是吗？”蔡程昱摸摸脑袋笑了笑，随后道，“咱进去聊吧。”
郑云龙打头，四人前后进了包厢。在他们进房的一刹那，房里众人的头齐刷刷扭过来，盯着他们。
安静了一秒后，酒桌上吵闹招呼成了一片。
“呦，川哥带嫂子来啦？”
“好久没见龙哥又变帅了哈！”
“蔡蔡没怎么变啊，还跟高中时候一模一样。”
蔡程昱僵硬地笑着，点点头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旁边的郑云龙撞了撞他肩，小声道：“诶，他今天要来。”
蔡程昱闻言，皱眉小声道：“我就知道，合着你是把我诓这儿来了啊？”
郑云龙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要不诓你你自个儿也会来的。”
蔡程昱没搭话，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懒得搭理他。
04
龚子棋是最后一个来的。
蔡程昱随着众人的目光扭头看向包厢门。只见那瘦瘦高高的身影穿着灰色卫衣，左臂揽着一个女伴。女伴一袭小黑裙，笑容甜甜。
二人笑着打了招呼，在众人的纷纷调侃之下落了座。坐得离蔡程昱不算近也不算远，隔了四五个位子。
蔡程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闷头喝了口酒。
郑云龙拍拍他的肩：“没事吧你？”
“没事啊。”蔡程昱转头看向郑云龙，眼神平静，“能有什么事。”
“那别喝了。”郑云龙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搁在了桌上，“你什么酒量心里有数。”
“总要喝的啊。”蔡程昱笑，“同学一年没见，不喝点过不去啊。”
“那我帮你挡点，你别指望我晚上会把你搬回家。”郑云龙道。
蔡程昱一掀眼皮：“那我少喝点不就好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酒量。”
“得了吧你。”郑云龙翻了个白眼，“你信不信我脾气一上来给你扔大马路牙子上。”
蔡程昱还没搭话，就听见有人叫他。
“……诶，蔡蔡最近怎么样？”
他茫然抬头。
“像蔡蔡那么优越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啊，黄子弘凡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仝卓在一旁呛道。
“我这不是问问吗？”黄子弘凡辩解道，“说不定我还可以帮拉个皮条啥的，上次我有个朋友看到他照片说可喜欢他了。”
蔡程昱闻言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回绝道：“这……就不用了吧……感情还是靠缘分的。”
“喂黄子弘凡你瞎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啊！”梁朋杰话没说完，就被坐在他旁边的张超狠劲掐了把大腿，一时间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硬是没上来。
梁朋杰回头瞪了眼张超，被张超更凶的一眼瞪了回去。
梁朋杰闭嘴了，黄子弘凡也不回话了。
蔡程昱低了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饭桌上突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安静。
这种安静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最后还是郑云龙举杯打破了僵局：“今儿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敬同学们一杯。”
众人随即纷纷举杯，好像无事发生。
蔡程昱也灌了口酒，意思意思就放了回去。
他全程没看龚子棋一眼，好像和他谈过三年恋爱的那个人不是龚子棋，而是哪个李子棋张子棋，反正不是他龚子棋。
后来大家又提议要去ktv唱歌，郑云龙说嘎子办完事儿也要来，蔡程昱便也答应跟着去了。
倒是龚子棋和众人打了个抱歉说就不参加了，理由是自己要送女朋友回家。
众人象征性地挽留了下，也就随他去了。
仿佛众人一直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秘密，就要在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之际被猛地打碎，溅起一地玻璃渣。
谁也没把握能控制住局面。
蔡程昱站在酒店门口，看见龚子棋的黑色奔驰在夜色里飞驰而去，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蹲下身，强忍下那股想吐劲儿。
最后的士停在了他面前，他和郑云龙几个人上了车。众人一路无话。
05
ktv里暖烘烘的。
在众人起哄下连飚了9个highC之后，蔡程昱终于耐不住恶心劲儿，出包厢吐去了。
郑云龙站在他身后，蔡程昱蹲在马桶旁，又吐又咳，泪眼汪汪。
“你今天晚上忍多久了？”郑云龙边拍着他的背边问道。
“上车的时候就想吐了。”蔡程昱回答。他背对着郑云龙，看不见表情。
“我说的不是这个。”郑云龙道，“多久了？”
蔡程昱身形一顿，也不咳了。
沉默了那么好几十秒，蔡程昱才缓缓道。
“……很久了，他一进来我就想哭了。”
“我做不到。”蔡程昱声音里夹杂着无助，略显瘦削的背脊轻微起伏着，“我真的做不到。”
郑云龙看着他，道：“两年了。”
蔡程昱仿佛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再说话时声音已不那么狼狈：“他已经走得好远……我留不住他。”
他在沉默中又蹲了会儿，最后抹抹脸上的湿润起身回头，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长长呼出一口气，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甩甩手上的水，转头看向郑云龙，浅声道：“走吧。”
如果不是他如兔子般红红的眼眶，郑云龙几乎要怀疑蔡程昱刚刚只是上了个厕所。
他叹气，追上了已经出洗手间的蔡程昱。
06
回家后，蔡程昱躺在床上又打开了那个红色的音乐播放软件。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滚动的歌词，里面的一字一句都熟悉得令人发指，他竟找不出一丝一毫与当年不同的地方。
哪个音符龚子棋曾经在桌上修改了一遍又一遍，为了一句歌词都要冥思苦想半天，追着蔡程昱不知疲倦地唱给他听让他提意见。
一首情歌。蔡程昱没来由地轻笑了一下。
他边听边翻着评论，翻了约摸十来几页，翻到一条评论：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记得11点前睡觉。”
他手指一顿，看向评论发布者。
Rusell。
蔡程昱鼻子一酸。他点了个赞，几秒后又取消了。他随意往下划了划，最后把手机放回床头。他关灯，又觉得窗外车水马龙，灯火刺眼。他下床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蔡程昱在床上坐了会儿。
两年，他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晚安。
–07
大伙儿都说蔡程昱从高中到现在没怎么变，唯一的变化是又拔个儿了，站着挺直挺直，像棵小白杨。
事实上蔡程昱从小便习惯站得昂首挺胸，刚入学时，班主任还在班里点名表扬他是升旗仪式站得最直的。
表扬完蔡程昱，班主任转头又去批评坐在后排的龚子棋，开学第一个升旗仪式竟然都敢迟到。
很多人回头往后看，好奇哪位大佬行事风范如此牛逼。
蔡程昱倒是没回头看龚子棋。而四年前的龚子棋靠在椅背上，对批评和目光不置可否。
后来班长阿云嘎招呼着同学建了班级qq群，大家加好友的加好友，聊天的聊天，也慢慢互相熟悉起来。
龚子棋是主动加蔡程昱的。蔡程昱刚洗完澡，看到手机里闪烁着唯一的好友申请和跟在后面三个字的备注。他愣愣，最后点了同意。
打了招呼后两人倒是没多聊。蔡程昱以一个表情包结束了话题，龚子棋也没继续发信息。
后来熟起来，也是缘于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儿。
蔡程昱并不擅长理科。有时遇到难题，他会转头请教身后的郑云龙同学。
郑云龙同学通常都在打盹儿，他于是问邻桌的理科学霸贾凡同学。
而在贾凡讲解题目时，他的同桌李向哲同学总要过来听听，凑个热闹。
恰巧，龚子棋同学是李向哲的铁哥们儿。
这样七弯八绕的关系，竟然也能让最后的参与者龚子棋同学和开始的发起者蔡程昱同学产生微妙的联系。有时候这样四五个人的难题讨论组，最后也会演变成龚子棋和蔡程昱的双人讨论组。
即使两个人也不能讨论出什么来，依旧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到现在蔡程昱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笑他和龚子棋的关系也真是够莫名其妙。
好也好得莫名其妙，分也分得莫名其妙。
08
次日，蔡程昱像是把伤心事儿丢进了垃圾桶，垃圾桶被昨日的绿皮火车拉走，留下了长长的汽笛声，和一缕淡烟。
蔡程昱正窝着脑袋打游戏，郑云龙坐到他旁边，问他晚上出不出去吃饭。
蔡程昱一扭头，警惕地看了郑云龙一眼，快速道：“不去。”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又不是高中同学聚会。”郑云龙耸耸鼻子，“几个朋友聚聚。”
蔡程昱抬头：“你别说高中同学也是你朋友。”
“哎，你别污蔑你哥。”郑云龙道，“川子他们好不容易回趟上海，聚一次少一次。”
蔡程昱无语了，蔡程昱还是答应了。
他们几个到的早，蔡程昱就坐在卡座上玩手机。左等右等川子没来，倒是等来了李向哲和贾凡。
李向哲一来，蔡程昱就感觉有些不妙了。
果然。李向哲前脚刚坐下，龚子棋后脚就进门了。
蔡程昱抬头瞥了一眼，状似若无其事继续低头玩手机。
今儿倒是没带女朋友。
他回完一个消息，点进了和郑云龙的聊天框。还没打字，对面就滴滴滴过来了。
“你信我，这回真不关我事。”
蔡程昱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会儿，最后打了个省略号。
他还没来得及关手机，就看到龚子棋绕了一大圈，在他左边落座了。
他放手机的手一顿，飞快地瞥了龚子棋一眼，龚子棋倒是自然的很，目视前方，半眼没给他。
蔡程昱正纳闷，看看在场剩下的空位，明白了。
现场还有俩位儿空着。一个在蔡程昱旁边，另一个……在高杨和黄子弘凡中间。
……就是换蔡程昱，也不敢一屁股坐他俩中间。
小情侣正闹别扭，空着个位儿隔开坐那叫情趣。要有人不解风情往那一坐，妥妥的棒打鸳鸯，那叫找抽。
这么一想蔡程昱顿时有些同情龚子棋，参加个聚会还蛮难的，不愿意做奥利奥夹心小饼干，就只能搁前任旁边当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了。
龚子棋遵守了身为没有感情的机器的原则，一开始都没怎么说话，拿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蔡程昱也没什么心思和其他人聊天，靠在椅背上发呆。
他就没正眼瞧龚子棋，自从两年没见到现在，一眼都没敢瞧龚子棋。
他听说龚子棋变帅了，也听说龚子棋新发型很酷，但是他也没能细看一眼龚子棋。
前两年，蔡程昱和龚子棋两人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参加同学会。要不是蔡程昱前年脚崴了，就是龚子棋去年有演出，两个人错峰出行，默契地躲避与被躲避。
今年倒好。二人默契消耗殆尽，正正好撞在了两场聚会上，还恰好挨肩坐着。仿佛前两年躲来躲去躲猫猫都是白躲了，最后还是免不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蔡程昱表面坦坦荡荡，心里免不了有些别扭。他依旧坚持遵守着能不看旁边一眼就不看旁边一眼的原则，仿佛回到了高中上课的样子，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而龚子棋，坐在他旁边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也和高中一模一样。
看来不知他一个这么觉得，那边黄子弘凡滴滴滴发来消息道：“梦回高一。”
蔡程昱回了个微笑加心碎，黄子弘凡给他比了个加油。
谁都知道蔡程昱和龚子棋高一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高二高三文理分班，一三五龚子棋跑去找蔡程昱，二四七蔡程昱跑去找龚子棋。从头到尾没个消停，最后消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高中毕业后几个月，悄无声息地分了。
跟蔡程昱关系比较好的互相都熟悉，也明白蔡程昱难忘旧情，但自始至终也对分手的原因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摸摸蔡蔡脑袋，告诉他要坚强。
蔡程昱往往是白一眼或者打掉他们的手，却一次也没否认。
–09
高一的蔡程昱一般没什么时间碰手机。他再次看到龚子棋发来的信息已经是三天后。
龚子棋给他发了个名为Redamancy的mp3文件，让他听一下。
蔡程昱刚洗完头发。他愣愣，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擦头发，另一只空闲的手回复：“抱歉啊，之前没看到。”
对面很快回复：“没事，你听听。”
蔡程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了下来点进文件。
前三秒是空白的，随后是温柔的钢琴前奏。低沉的男声在钢琴声中悠悠响起。
不长不短，三分钟。
蔡程昱一动不动地听完了整首歌。
是首情歌，而且应该是龚子棋自己原创。音质不是很清晰，但蔡程昱还是听了好几遍。
过了好一会儿，他给对面回复道：“很好听诶，兄弟考虑发歌出道吧。”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回了句谢谢小蔡同学加朵红红的玫瑰花。
什么小蔡同学啊，莫名其妙的。蔡程昱吹着头发暗道。
他脸上有些发烫，大概是热风吹的。
10
蔡程昱百无聊赖。龚子棋老神在在。
桌上话题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转回对象这事儿上。有人哀嚎着说快给我整个对象都要寡疯了，有人又说你学学人家龚子棋，长得帅身材好会撩妹，妹妹们能从上海排到北京城。
龚子棋闻言一抬头，道：“别乱讲，我现在单身嘞。”
蔡程昱闻言，差点没拿住手里的手机。他下意识看向了龚子棋。
而上一刻还面对着众人的龚子棋，就在下一秒转过头来，望向了看着他的蔡程昱。
四目相对。
蔡程昱很快收回目光，望向了别处。
饭桌上沉寂了一下，随即就有人提问：“那你昨天那个呢？？”
龚子棋淡淡道：“上午分了啊。”
“……”
“豁。”
“牛逼。”
“不愧是你。”
众人知道蔡程昱难忘旧情，也自然目睹龚子棋好似无事发生，仿佛新欢无数。两个人鲜明的反差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有人说龚子棋离开了蔡程昱终于释放天性；但也有人说，蔡程昱是龚子棋历任中最长情的一个，也是最深情的一个。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件的主人公蔡程昱对此也表示并不清楚。
只是他确实对龚子棋残存一丝余念，但也没抱什么希望。
他确实残存了很大的余念，但也真的没抱多大的希望。
11
有人说，每一场前任重逢都是心理博弈。
就像上一场蔡程昱惨痛败北，被龚子棋和他女朋友秀了个底朝天，在ktv的厕所哭得像条狗。这一场龚子棋秒速分手，两人光靠邻座的临场表现竟也没分出个胜负。二人都是气定神闲，谈笑风生。
蔡程昱是本来就没抱打胜仗的打算。龚子棋……平常也就这么个样。
而在桌上其他人眼里看来，表现得越不在乎就越可疑，表面越风平浪静的心里就越惊涛骇浪。
前任重逢没这么逢的，正常人做不到两个人如此同步默契地形如陌路。能他俩这样的，只有两种情况：
要不是双方真的彻底放下握手言欢了；要不就是——
要不就是两人都已经在心里将这场重逢排演了无数遍，直到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才能做到波澜不惊，视而不见。
——后者这种情况的，保准没忘，属于爱到五体投地那种。
黄子弘凡在微信小群一通长篇大论，最后煞有介事地总结道。
谁先露馅算谁输，谁要是输了保准要受到另一方的无情嘲笑，说看吧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群里沉默了两分钟，郑云龙才道：
“你说这俩人何必呢，表个白不就完了。”
“这叫人家游戏的情趣。”高杨回。
黄子弘凡看到高杨终于上线，感动得涕泪直流，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5555那咱俩游戏可以结束了吗羊哥羊哥555555555我再也不把袜子挂床头了555”
饭桌上的高杨放下手机，笑笑着叫了声黄子弘凡。黄子弘凡大声诶了一声，屁颠屁颠往高杨那挪了个座位。
–12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班里排座位，也不知道是蔡程昱高了还是龚子棋矮了，龚子棋最后排到了蔡程昱后桌。
由于地理位置的绝佳优势，两人讨论题目讨论得更欢了。
虽然也讨论不出什么。
龚子棋有时会邀请蔡程昱一起吃饭，就像学校每个班随处可见的男生邀请另一个男生吃饭一样。蔡程昱自然而然地答应。随后两个人就像学校每个班都随处可见的好兄弟一样，勾肩搭背去吃饭，一起出校门，一起打游戏。
……虽然蔡程昱打得人如其姓。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的关系。有女同学形容他们关系就像冰火相融，化成一池温暖的春水。
龚子棋听闻以后嗤笑一声，拍拍旁边的蔡程昱。蔡程昱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
到此为止，他们都还安安全全待在好朋友好兄弟的范畴。
直到高二刚开学的某一个下午，蔡程昱和龚子棋刚从奶茶店出来，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蔡程昱扭头问：“你带伞了吗？”
龚子棋回答：“没有。你带了吗？”
“我当然也没有，谁有事没事带伞啊。”蔡程昱嘟囔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龚子棋无奈道：“那没办法咯，再等等吧。”
反正这个季节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是匆匆忙忙走个过场，没有认真下雨的耐心的。
于是两个人再度钻回店里闲聊。他们聊天内容没什么限制，总不会缺话题。
龚子棋给蔡程昱分享了一份他收到的情书，说写得特别好。蔡程昱接过来看了几段，确实不错。
他拿着信纸，抬头问：“你认识她吗？”
龚子棋点头：“认识啊，蛮好看的。”
蔡程昱又低了头。隔了一会儿，他道：“那你打算答应她吗？”
龚子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蔡程昱神色一顿，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龚子棋点点头：“有啊。”
“啊，哦。”蔡程昱也点点头，垂下了眸，“……那蛮好的。”
竟然陷入了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龚子棋看向窗外的雨，揉揉头发。不一会儿他回头， 道：“你不想知道是谁？”
蔡程昱低头看题目，简洁抛下两个字：“不想。”
雨没转小，反而越下越大。龚子棋复而望着窗外皱皱眉，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
蔡程昱没接话。
一滴雨打在玻璃窗上，拯救了另一滴迟迟坠落不下的水珠。他们相拥着砸向地面，完成了一场浪漫的殉情。
龚子棋正出神，被蔡程昱的声音唤了回来。
“子棋？”蔡程昱叫他。
“嗯？”他回头应道。
“Redamancy什么意思啊？”他问。
Redamancy，那首歌的歌名。
龚子棋看着蔡程昱亮晶晶的眼睛，脑子忽然一滞，刚到嘴边的话莫名其妙说出不来了。
“爱会在凌晨惦起 跳跃了时空差距
为何要束缚自己 让彼此不能呼吸”
直到他找回自己的思想，想起了要说什么，他才缓缓道：
“意思就是……”他顿了顿。
“——就是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也爱着你。”
龚子棋说完，看着蔡程昱，目光灼灼。
蔡程昱盯着他，竟然也没躲避。
但最后还是蔡程昱先逃开的。他小声缓慢地回答了个哦，低下了头。
竟然第二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龚子棋第三次看向窗外。
雨势渐小，有停了的意思。他拍拍蔡程昱的作业本，示意他可以走了。
龚子棋先走出了奶茶店门口，他站在房檐下等蔡程昱。
房檐还滴着水，一滴一滴砸向地面。龚子棋不得不贴着墙站着，才不至于被溅到。
蔡程昱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他也在房檐下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等他的龚子棋。
他们缩在墙与雨水的一隅角落里，靠的好近好近。近到龚子棋能听见蔡程昱轻声重复了一声那个英文单词。
Redamancy。
随后，蔡程昱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龚子棋反应过来时蔡程昱已经跑得好远，不见了身影。
龚子棋摸摸嘴唇，仿佛还留着那人的余温。他心下早已乱作一团，脑子里只剩下突如其来的亲吻之前蔡程昱轻声念的那一句Redamancy，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他看着雨滴落下，前赴后继地砸向地面。
无数场浪漫而义无反顾的殉情。
那个下着雨的傍晚，他们的关系瞬间如春水蒸发升空，化作了一层暧昧而透明的薄薄春霭。
11
饭局结束以后已经是九点半，蔡程昱独自站在酒店门口。
郑云龙黄子弘凡他们还有下半场，蔡程昱却已经无力应对那一听又一听的酒精了。他抖抖雨伞上的尚未蒸发的雨滴，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他正打算叫车，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的声线。
“蔡程昱。”
蔡程昱愣愣，随后回过头。
龚子棋插着大衣口袋，缓缓向他走来，道：“手机可以借我一下么？”
蔡程昱有那么几秒大脑空白。他随即退出打车软件，把手机递给龚子棋。
无条件地信任和服从了呢。
龚子棋一边接过来，一边道：“今天出门晚，手机没电了。”
“啊……哦。”蔡程昱挠挠脑袋，“那你……”
“我叫朋友来接我。”龚子棋道。
蔡程昱看着龚子棋打开电话，突然不想这么算了。
他于是道：“……打车吧，捎你一程。”
龚子棋拨号的手指顿了顿，他抬头看向蔡程昱，双眸沉静如水。
蔡程昱垂在衣服下摆的左手食指搓着拇指，努力回视着他。
龚子棋道：“好，麻烦你了。”
蔡程昱松一口气，龚子棋把手机递给了他。
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操作自动黑屏了。蔡程昱再打开时，锁屏音乐是一张黑黑的专辑封面，下面Redamancy和龚子棋三个大字。
靠，刚刚听歌忘关了。
他没敢去看龚子棋的神色，慌里慌张指纹解锁，结果也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湿的手指还是他太过紧张，按了好几次没进去。
他只好密码解锁。
970104。龚子棋的生日，他用惯了就没改。之前谁能想到会遇上今天这种情况。
蔡程昱终于解开锁屏了。他吐出一口气，打开打车软件。
填写目的地的时候，蔡程昱在默认地址的下一项就找到了龚子棋家的住址。
他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龚子棋：“——还是以前那地方吗？”
“嗯，就这个。”龚子棋道。
蔡程昱没来由的有些尴尬。他叫好了车，师傅还要两分钟才能到。
他点进微信想用聊天来打发这两分钟，却发现这时候根本没人找他聊天，平时热闹的聊天界面蓦地冷清下来。
什么情况啊这。蔡程昱嘟嘟囔囔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没塞进去就又把它重新拿了出来，盯着打车软件上那辆黄色的小车车慢慢地向绿点点靠近。
每近一点就轻松一点。每近一点就难过一点。
轻松又难过的心情笼罩了蔡程昱。
龚子棋伫在他旁边，近在咫尺。他们待会儿还要撑同一把伞进同一辆车，在同一辆车上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向两扇车窗，看雨珠缓缓滑落。
蔡程昱漫无边际地等待着，他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亲龚子棋的时候，好像也是在一个雨天啊。
–12
虽说是蔡程昱先偷吻的龚子棋，但是是龚子棋先和蔡程昱表的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说我喜欢你然后我答应了。”蔡程昱被1975寝室团团围住，语调平板波澜不惊地叙述着他平平无奇的脱单全过程。
高中时期的梁朋杰闻言后大声嚷嚷：“诶你这个脱单体验太无聊了吧，蔡程昱你有没有心啊？！”
黄子弘凡反驳道：“蔡蔡是先偷亲龚子棋的凉棚劫有本事去问龚子棋啊被亲的时候什么感受是不是吓到花容失色六神无主五体投地啊？”
张超做手势：“别吵，别吵，听蔡蔡继续讲。”
“没了啊。”蔡程昱看着四个人，莫名其妙。
“没了？”方书剑惊愕脸。
“还能有什么啊。”蔡程昱摊摊手，“哎你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情人节都快到了还没个对象。”
“说到这个，黄子弘凡你上次看上那个学长呢？”梁朋杰转头问黄子弘凡。
“这不在追呢吗？”黄子弘凡正百无聊赖转着物理书，随后他一把把书抓在手里，道，“我告诉你真的我胜率超大，我连我俩以后同居的房子收养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那么快——”方书剑瞠口结舌，“你们表白了？”
“不啊。”黄子弘凡否认道。
“他刚刚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
蔡程昱与其他三人一同笑出鹅叫，一边站起身来说刚刚龚子棋发信息说在楼下等他了，就不陪哥几个聊了。
四个人齐齐投来看叛徒的眼光，蔡程昱无辜地眨眨眼，道：“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加油喔。”
13
司机师傅似乎想要聊天，一路在扯话题。龚子棋一脸没什么兴趣接话的样子，蔡程昱只好应付着答几句。
最后天还是被聊死了。司机大哥只好打开了收音机，正好是电台点歌环节。
“唐小姐想点一首《Redamancy》送给鞠先生，祝福他们的感情彼此相爱，长长久久。”
蔡程昱听到歌名，呆愣了片刻。
随即，龚子棋低沉而深情的嗓音透过音箱，回荡在小小的车厢内。
蛮尴尬的吧。蔡程昱猜测着，转头瞄了眼龚子棋。
他没想到龚子棋也在看他。
再一次四目相对，只不过这一次更暧昧。
有音乐，有空间，有氛围，除了一位不知情的司机大哥。
这一次，蔡程昱没有躲避。他直直望进了他漆黑的瞳孔，里面似乎有灯火闪烁，还有阳光照耀在晨露上的光泽。
相遇与错过，离散又重逢。
–14
谈恋爱的前两年，龚子棋与蔡程昱似乎没吵过什么架。大多数时候他们能意见统一，意见不同的时候，就意见中和一下；再不济，一方会选择听从更具说服力的一方。
成堆的吵架爆发在第三年。他们总能因为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要不闹得鸡飞狗跳，要不陷入冷战。
他们磕磕绊绊相互搀扶，本来就不轻松，更经不住矛盾带来的痛苦。他们总是规避冲突，只是推卸重担把冲突和矛盾交给时间。
最后，时间动手了。
蔡程昱想过很多，什么三年之痒什么口不从心，最后他发现分手对他们来说是迟早的。
他一面舍不得，一面悲观而坚定地想着。
《小王子》里有一句台词，戴着红色围巾的小王子思念着星球上的玫瑰，忧郁地说：“I was too young to love her.”
I was too young to love her.
我不知道怎么爱你。
我来不及爱你。
后来，在高考后的第三个月，他们分手了。
15
蔡程昱抱着臂靠在车座上，不知不觉车已行到龚子棋家门口。
待师傅把车停稳，龚子棋一句话没说，打开车门撑开伞，跨下了车，车门一声关上。
司机师傅回身看着龚子棋的方向愣了愣，才转头问蔡程昱：“哥，接下来去哪？”
只听蔡程昱那沉默了一阵，然后倚靠在驾驶位旁的手机响起了支付宝到账的愉快女声。
蔡程昱笑了下，道：“师傅，就在这下了。”
随即他那侧车门从外面被打开，刚才一言不发下车的龚子棋竟已转到蔡程昱那侧，替蔡程昱打开了车门。
蔡程昱那头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他下了车，与龚子棋并肩，一言不发地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
随后蔡程昱道：“子棋，新发型不错。”
龚子棋笑了下，道：“新歌好听吗？”
“我都听多少遍了。”蔡程昱也笑道，“走吧。”
–16
“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吧。”蔡程昱埋着头，低声道。
龚子棋靠着墙，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龚子棋抬头：“蔡程昱，你明明还喜欢我。”
“……我确实喜欢你啊。”蔡程昱诚实道。
他挠挠头，再一次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么糟糕。”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蔡程昱轻声道，他眼下一片青黑，是熬夜带来的痕迹。
两人没考上同一所大学，平时见面都要打车一小时。蔡程昱刚开学，还要勤工俭学，忙的团团转。龚子棋是艺术院校，也不见得比他空闲多少。
算起来，这还是这个月第一次和龚子棋碰面。
蔡程昱揉揉眉头，他惊讶于自己那么轻易地说出分开的话，他本意也不是如此。也许他只是想吓吓他，也许是一时冲动，但他已经说出口了。
他们又不语了好一会儿，直到龚子棋站定，道：“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蔡程昱抬眸看他，龚子棋也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蔡程昱低声道：“一段时间是多久啊？”
“直到你想回来找我为止。”龚子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蔡程昱知道他很认真。
蔡程昱鼻子不知为何有些酸软，似乎有咸咸的泪水想夺眶而出。但他最后只是眼眶红了红，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他还太年轻，弯不下脊梁，也抓不住爱情。
17
蔡程昱按了电梯按钮，转头瞥了眼龚子棋，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昨天那个……真是女朋友啊？”
龚子棋好笑地看着他：“当然不是，是表妹。”
“靠。”蔡程昱使劲儿打了下龚子棋的背，“什么意思啊你？”
“……我以为这不前任重逢挑战吗？”龚子棋带点委屈道。
委屈啥委屈呢，蔡程昱只想乱棍打死龚子棋。
缘由是蔡程昱前几天朋友圈转发了一条公众号文章，文章里写前任重逢千般套路，写欲擒故纵手到擒来逆风翻盘，当时蔡程昱转发文案还哈哈哈哈笑半天，评论区一片问号，也是属实迷惑。
“……说实话。”龚子棋过了会儿道，“你当时把我甩了，我太生气了就想酸你一下……我现在知道错了。”
“妹妹从上海排到北京城？”蔡程昱还是有些赌气似的没去看他。
“都是黄子弘凡他们瞎讲的。”龚子棋道，“我只有你一个前任。”
蔡程昱没来由地眼眶酸涩了一下，他听见龚子棋又续道：“歌听了吗？那首歌就是写给你的。”
“我每首情歌都是写给你的，蔡程昱。”
电梯叮一声，门缓缓打开。蔡程昱扯着龚子棋袖子出了电梯厢，龚子棋从善如流地开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听门砰一声关上。黑暗中龚子棋感觉被人猛的一把按在墙上，气息不稳地打在他脸颊，越来越近。
直到嘴唇被两片炙热的温度压上。
他很快反守为攻，把人圈在了怀里，毫不留情地撬开了对方的齿牙。
一吻完毕，恍惚间他听见蔡程昱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是现任了。”
“好。”
他再次吻上了他。
18
蔡程昱有时候也蛮没自信的。
他一度怀疑龚子棋口中的“一段时间”是否会成为永远。他并不确定这两年来自己和龚子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找回龚子棋，跟他说我反悔了，我们复合吧。
看见龚子棋和他女朋友，是在蔡程昱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在于龚子棋找了女朋友，他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而意料之外是自己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在ktv的某一间厕所哭得稀里哗啦难以自拔。
他更没自信，如果龚子棋回来，他们还是没办法处理好这段感情该怎么办。
彻底分手吗？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爱好爱他。
但在那个雨夜，当他决定就地下车而龚子棋也恰巧在这一时刻拉开了车门。他一回头看见龚子棋撑着伞的身影，一双眸子明亮而深邃。
他瞬间抛弃了一切犹豫。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19
-是，龚子棋，我确实没变。
-你看，我连高中时喜欢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变。
End.
啊啊啊啊匆忙结了个尾特别多bug我该死我就咕咕咕咕到情人节不能再咕了啊啊啊——
迟到的情人节快乐！祝你们都能redamancy！
我是几云蔽日！可以看看合集吗！可以有评论吗！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